seacpw.com殖民者的原乡
~游欧余记之一
/于而凡
是不是进入小人国？
这里房屋那么狭小
受不了空间的压抑
百年前他们就决定
要在辽阔的椰岛国
大展殖民者的拳脚
十多年前第一次游欧，只写下几首诗，还没写游记的习惯。今年疫情依然猖狂，出国旅游是妄谈，长呆在家里，回望旅路心路应最合适。
游欧第一站是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。荷兰不是旅游热门，选择它是因为殖民地情结吧！荷兰曾殖民印尼339年，前半段是以东印度公司名义统治。这么长时间，也留下不少影响。不像英国，荷兰在殖民教育上投入不大，影响最大的不是语言文化而是法律，再次就是吃住穿这方面。拜访荷兰是想了解，这曾占领印尼的国家到底是什么样子？
冬日一大早，飞机登陆阿姆斯特丹。经过列车换计程车的路程，终于找到了订好的住宿，初次领略欧洲小旅舍。以前在亚洲旅行，住的都是三星以上正规旅馆，现今欧元对印尼币强势，不得不选择二星旅舍，委屈在连转身都难的小空间。
散步在旅舍附近，居然找到一家供有碗豆汤(Erwtensoep)的餐馆！早餐吃到正宗荷兰菜，很是欣慰，原来印尼豌豆汤没变样。可没想到，这荷兰美食之旅竟成绝唱，以后几天再也找不到荷兰餐馆，法国意大利餐占领了闹区，与美国快餐店叫阵。唯有在城角贩卖机里，买到荷兰点心炸土豆丸(kroket)。不再是椭圆而是长方形，因为是机器做出来的吧？
进入市中心，却见和别国城市异样的景色。市中心以运河为主，水流像蜘蛛网四纵八横，把市区割成一块块区域。河上有小轮船像大巴来回运输市民，便利又风情。两岸房屋都是依水而建，独特的屋顶鲜艳的色彩，在水中倒影，成了一道令游人迷醉的景色。以前统治印尼时，荷兰就曾想在雅加达搞运河，把阿姆斯特丹的特色搬到赤道国，后来发现热带河水酝酿蚊子，就把这思路放弃。
以水路为主，陆上街道就成次要而狭窄，多成步行街。让人诧异的是，街旁林立的商铺居然狭窄又矮小！三米宽的店面、不足二米半高的层面，让我们都以为误入小人国。荷兰人那么高大，在这居住没感到压抑吗？也难怪他们来到印尼辽阔的土地后，就乐不思蜀了，三百多年大展拳脚，大建高宽的房屋。
若说公共建筑，殖民时期的建筑有好多是可以从这里找到起源。不是全盘照搬，而是适应千岛国湿热多雨的气候，在细节上做些变通。
城北靠港口那一区，是最复杂的地区。那里有中华餐馆，那里有出名的红灯区橱窗，那里也是黑人贩卖毒品的基地。离那不远，还找到了一家印尼餐馆，卖的是套餐，是为了慰藉殖民者后代情结吧！
这只有80多万人口的城市，格局显得小市容也不繁华，无法想象当年怎么有能力控制国土辽阔的印尼？17世纪只有150万人口的荷兰，成为世界经济中心和海上第一强国，是靠造船企业和海上贸易起家，而后又进行一系列金融和商业上创新而致富，贸易额曾占世界的一半。昔日辉煌如今不再见，荷兰在欧盟也算是内敛成员。今天荷兰年轻一代企图克服小国的局限，大部分精通英语。
深思荷兰印尼的前世今生，让我想起印尼诗人西岛克•太阳的诗“阿姆斯特丹之蓝调”：
小河上的微波/给灯的漏光覆盖/像你的金发闪烁
你的体香仍然陌生/虽然我已蹿尽全部间隙/你的隐密肚脐不再是神秘
凄孤的老建筑/被罪涂抹的退休士兵/悔哭远去的辉煌/：美丽印第的天堂风景
清晨雨珠子把礼吻淋漓/殖民国原族民的特苦涩哭泣/用紧张的举动和呼吸/取代对谈与玻璃杯的铃叮
我们之中不知谁是受害者/同样像那沉船的乘客/当我握住你淋湿的躯体/也触摸了香料猎人的本能
兵士与气喘粘结在凝冻气空/你又再问我是不是非法劳工/徒劳，因为明晨你知道答题/当你我之间再没有骗局算计
你可能患上失遗症，在这你用/抢劫我祖宗的钱财来建立的飞机场/你曾检查我的身份证搜翻我的衣箱/你似乎忘记：我是独立国家的籍民
其实，荷兰不单留下殖民史，也有辉煌的绘画史，从17世纪的伦勃朗(Rembrandt）和维米尔（J.Vermeer ），到19世纪的梵高（V. Van Gogh），现代的蒙德里安（Piet.Mondrian），到五十年代的埃舍尔（MC.Escher ），都是世界级绘画大师。这些大师的代表作都能在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（Rijks museum）观看。而为了向梵高致敬，这城市建了一座梵高博物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