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歌素描/卜汝亮
------ 谈北雁的几首小诗
北雁是《绿岛》主要投稿人之一。所谓主要投稿人就是经常投稿,而且使《绿岛》成为有看头的文学副刊的投稿人。我十分感谢他,他经常有求必应,更令我佩服的是他的诗经常来得那么神速。对他来说,写诗好像是那么的容易,唾手可得。
这一期《绿岛》刊登北雁的一首小诗,《素描》。
栢油路面
闪着热气
脱水的叶子
挺不起腰
沟边的野草
染起金发
路过的
是刚出炉的风
素描在文学上,或在诗歌创作上是指文字简洁,不加渲染的朴素描写。北雁这首诗描述一条路,路面和路两旁的景象,十分简单。咋看起来,就是一副 单纯用线条描写,不加色彩的画面,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。可是,名副其实的诗,常常是咋看起来没什么,但是若我们一面逐字逐句吟咏,一面发挥自己的想象力,在脑海里把诗人写下的画面呈现出来,那就不是那么简单了。单纯就不一定是单调了。柏油路面是闪着热气的,叶子脱水,挺不起腰,野草在在烈阳下染成干枯的金色,风也热得像是刚出炉似的。那么在我们眼前呈现的就不是一般的路景,而是烈日下十分惨淡的路景。惨淡的路景,那么,诗人的感受,我们作为读者的感受会是怎样的呢?
让我们顺便重读北雁在《绿岛》发表的的另外诗作。其一是《陋屋壁上》。
旧老的一盏油灯
亮起一室的哀伤
无助的一对夫妇
任贫困雕刻额上
无声的叹息 伴着
无泪的低泣
患黄疸的灯光忽明忽暗
将愁影贴在破旧的壁上
这首诗也是素描,除了景物描写,还有人物描写,加了“哀伤”这样一个感情词语。这首诗,不仅呈现了一个画面,还营造了一种氛围:贫困家庭昏暗和哀伤的陋屋。
《闪电》,像一闪即逝的画面,但给我们久久凝思的空间。在闪电的一刹那,我们看到两种不同的恐惧:儿童单纯的自然的怕;历经坎坷和磨难的复杂的大人的恐惧,日久侵扰心里的恐惧。
小孩按住双耳
怕巨雷声
不怕雷声的成人
却用颤抖的手
按住惊悸的心
诗歌不只是把客观的景物的呈现;写进诗歌里的景物已经是让诗人动情和感慨的景物,是诗人情思的写照,是诗人衬托寓意的画面。所以诗歌里头的景物是诗人创造出来的,与原始的景物不同。在我看来,北雁很能捕捉四周景物、人物动态;他常思考生活、人生、爱情。这一切,在他一念之间就化为诗句。
2016年4月